《轉(zhuǎn)調(diào)二郎神·悶來彈鵲》鑒賞
原文
悶來彈鵲,又攪碎、一簾花影。漫試著春衫,還思纖手,熏徹金猊燼冷。動是愁端如何向,但怪得、新來多病。嗟舊日沈腰,如今潘鬢,怎堪臨鏡?
重省。別時淚濕,羅衣猶凝。料為我厭厭,日高慵起,長托春酲未醒。雁足不來,馬蹄難駐,門掩一庭芳景??諄辛ⅲM日闌干倚遍,晝長人靜。
賞析
此詞以真摯的情感,傾訴了作者對侍妾的一往情深。詞之上片實寫作者懷人,下片設想侍妾懷己,這一結構,不僅使思念者與被思念者更加接近,相互映襯下情感的力度、深度愈大,而且虛實相間,增加了可讀性。
“悶來彈鵲,又攪碎、一簾花影?!笔钦f自從侍妾被迫離去后,詞人日夜相思而憂悶不樂。偏有喜鵲不知趣,啾啾不停,詞人遂遷怒于喜鵲。但彈走了喜鵲,卻又反而攪碎了一簾花影,觸景生情,徒增傷悲。
“漫試著春衫,還思纖手,熏徹金猊燼冷”,春天到了,自然該換穿春衫,但就是這一舉動,又觸動了詞人心底的回憶。他回想起侍妾為他縫制新衣、試穿新衣、熏香衣物的那一雙纖纖玉手,如今無人為他縫衣試衣,而熏衣的爐子里也只剩冰冷的灰燼。
“動是愁端如何向,但怪得、新來多病”,詞人失去侍妾后,無論看見什么、做什么,都會想起她,就這樣,愁緒堆積得多了,便漸漸演變成病。愁病纏身,愁加深了病,病又反過來加深了愁,因而詞人發(fā)出了“嗟舊日沈腰,如今潘鬢,怎堪臨鏡?”的嘆息。往日的消瘦并未好轉(zhuǎn),如今鬢上更是新添了白發(fā),臨鏡自照,教人情何以堪。
以“重省”領起分手時的記憶?!皠e時淚濕,羅衣猶凝”,是當時訣別,她的痛淚灑在羅衫上,想是至今還沒有干吧。此句雖是憶及別時場面,但詞人的回憶卻跳躍到今日。詞人想象她時至今日,一直因為思念自己而以淚面,所以衣襟上的淚痕至今未干。寫女子至今淚未干已十分深情,更何況這還是詞人想象中的場景,因此讀來令人心疼憐惜。
“料為我厭厭,日高慵起,長托春酲未醒”,又再懸想而今,她為了戀念我的緣故,“每日價情思睡昏昏”。這五旬用細節(jié)和情態(tài)的描寫,勾畫了一個相思女子的形象。其中“長托春酲未醒”一句最妙:分明是“為我厭厭”,可是不能吐露,只能“長托春酲未醒”,用春來病酒的理由來掩飾。這種吞咽到肚里的愛情,同樣是最熾烈最痛苦的。再說,既然托辭“春酲”,則侍妾借酒銷愁的情狀亦可知。
“雁足不來,馬蹄難駐,門掩一庭芳景?!闭f她終日期待著能得到“我”的消息,卻始終等不來鴻雁的傳信,終日期待著能再見到“我”的音容,卻始終看不到“我”的身影出現(xiàn)在門前。庭院里一派春日佳景,她卻把門戶關閉,盡情描寫出人空憔悴的凄楚情景。
“空佇立,盡日闌干倚遍,晝長人靜?!笔窍胂髳坻贌o聊賴地倚著庭院中的欄桿,空空地等待,自傷自憐。只覺得白晝太長,庭院內(nèi)外冷清,寂寞難耐。
全詞抒情婉曲,筆法細膩。上下兩闋互相輝映,擴大了詞的感情容量。兩闋之間以換頭“重省”二字作為過渡,境界變化而意脈相連。詞人善于捕捉典型的場景和心理感受,這種獨具特色的藝術表現(xiàn)手法,感人至深。
張孝祥簡介
唐代·張孝祥的簡介
張孝祥(1132年-1169年),字安國,號于湖居士,漢族,簡州(今屬四川)人,生于明州鄞縣。宋朝詞人。著有《于湖集》40卷、《于湖詞》1卷。其才思敏捷,詞豪放爽朗,風格與蘇軾相近,孝祥“嘗慕東坡,每作為詩文,必問門人曰:‘比東坡如何?’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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